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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

老而弥坚

人在困境之下,反而容易被激起斗志。杨倓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,一直都在想着怎样抱定李老二这条粗大腿,以保全自己。但没有想到,因长孙无盐之事,让李老二由嫉生恨,出此毒计,来算计杨倓。

杨倓在想清楚之后,明白李老二这条大腿是无法抱了,只得必变自己的想法。这一刻,杨倓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志向,要开创自己的一片基业,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,身上的气势徒然一变,两眼之中,没有了以往那一丝的茫然,更多的坚定。

吴内使在马车之中,深刻体会到了杨倓的变化,一脸的不解之色,就好像马车之中所坐的,不是他认识的燕王杨倓。

杨倓也不多做解释,只是淡然的说道:“本王已经想通,事以至此,本王也只有见招拆招,本王堂堂的大隋亲王,难道还怕了这些人不成。吴内使不用担心,本王想,宇文上柱国是一个聪明之人,当然也不愿与本王有什么龌龊。

本王与宇文上柱国之间,只需有一个契机,定可化解此结,不会让那奸人得逞的。本王想来,此事还需吴内使帮忙……”

杨倓说道这里,眼睛看向了吴内使。吴内使见杨倓如此之说,不知杨倓要自己做些什么事情,提心吊胆的说道:“王….王爷,您有什么用得着奴的,就……就直接吩咐!只要奴做得到的,必会赴汤蹈火,在所不惜!”

此时杨倓表现得很是轻松,哈哈一笑,说道:“吴内使不用担心,本王所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,但在这个时候,也只有吴内使能做。

现在,宇文上柱国应该到了宫中,此时本王也不方便相见,所以需要吴内使为本王传一句话给宇文上柱国。‘骑虎不敢下,攀龙忽堕天。’不知吴内使可愿帮本王这个忙!”

“奴还怕力有不逮,误了王爷的事。王爷,就只是这句‘骑虎不敢下,攀龙忽堕天。’吗?”吴内使有些不敢相信的再一次问道。

杨倓微微一笑,点了点头,然后就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。吴内使也是一个灵巧之人,见杨倓如此,也就不再说话了……

一路再无话,马车很快就到了紫微宫的则天门,马车停下,杨倓从马车之中下来,脸上带着微笑,吴内使说道:“王爷,您先到朝房之中等候,奴这就上殿复旨。”吴内使说完之后,就向乾阳殿而去……

吴内使待得到旨意之后,进得大殿,见文武百官分列两旁,只有宇文述手执象牙朝笏出班,而在龙椅之上的隋帝杨广,则是面沉似水。

吴内使碎步走到宇文述的侧后,高呼道:“回圣上,燕王殿下已到,在朝房之内等侯圣上传见!”吴内使禀完之后,垂着头,像是在等候杨广的旨意,却低声说道:“燕王殿下给您带一句话,‘骑虎不敢下,攀龙忽堕天。’”

宇文述听了,心中就是一动,但面上并无任何的表情,只是微微一点头,表示听到。而此时的杨广,也正好传旨道:“传燕王进殿!”

当杨倓进得大殿,参拜完毕,这是杨倓头一次来这乾阳殿之中,参加早朝,偷瞄一眼龙椅上的隋帝杨广,面色阴沉似水,杨倓的心不由得‘突突’猛跳,也不知自己接下来将站在何处……

还好,杨广在此时说道:“杨倓,亏得朕还经常夸你武艺了得,真是让朕失望,连长孙家小娘子都保护不住,真是让朕失望……”

杨倓被说杨广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,要是有一道地缝,真想钻进去,当时要不是自己逞英雄,只知向前冲杀,忘记后面的长孙无忌等三人,也不至于有这种情况出现。

“都是皇孙无能,还请圣上责罚!”杨倓在这大殿之上,看到一脸不快的杨广,也不敢解释,怕引来杨广的无名怒火。

杨广听了杨倓的话,哼了一声,“朕是该治你的罪,朕没有想到,你的胆子还不小,居然敢箭射上柱国府的匾额,那匾额可是朕亲笔所题,乃是御赐之物。朕要不是念你年幼无知,就该把你推出去斩了……”

杨倓听到这里,不由得额头冒汗。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当皇帝,大权在握,一言可定人生死。

“朕就对你罚俸半年,并命你亲自将新匾额为宇文上柱国府挂上。”杨广高举轻落,先将杨倓治了罪,也见出杨广对杨倓的爱护之心。

“宇文爱卿,对朕这样处治燕王,你可满意!”杨广这就是要先堵住宇文述之嘴。

宇文述在吴内使传话之后,一直就在琢磨杨倓这两句话的意思,虽然不太明白杨倓的全部意思,但知道杨倓也是有难言之处。同时,也明白杨倓与自己有和解之意。

“圣上如此处理,臣认为非常的公道!”宇文述说道。

杨广并没有再在此事上之上多说,而是说道:“今次本是新年第一次朝会,不想却出了这等恼人之事。

朕想百官也都知道了,今日清晨,长孙夫人向朕哭诉,已故长孙大将军的幼幼、幼女受人欺辱。朕昨日对此事虽也略有耳闻,但却没有想到,会有这么严重,居然在这都城之内,上元之夜,被人捋走,这岂不是无视我大隋律吗?大理寺卿,你来说说,这主犯之人,该当何罪?”

大理卿昨夜就已知道,上柱国宇文术将自己的孙子宇文承趾送交到了大理寺。这让大理寺卿好和的为难,一面是宇文氏,而另一面则是燕王、长孙氏和裴氏,这两方都不是他能忍得起的,一个不好,就可能丢官罢职,这一夜,大理寺卿也是辗转反侧,不知将要如何处理此事。

皇上见问,也不得不说,只得出班奏道:“回圣上,捋人妻女者,按大隋律可处流刑两千里。然也可因人而异,可以八议,亲、故、贤、能、功、贵、勤、宾八人,可用议、请、减、赎、当减轻刑罚。

宇文上柱国之孙宇文承趾,乃功勋之后,贵戚子孙,占据八议中的功、贵二人,故宇文上柱国可以减、赎其罪。”

“臣之孙承趾,能有今日之祸,实臣家教不严之过,臣请皇上责罚。”宇文述见这个大理寺卿如此上道,心中一喜,知道要是如此,燕王不追的话,宇文承趾的命就保住了,但又不能自己说出来,再一次将球踢给了杨广。

杨倓心中冷笑,这一次要不是李老二从中作梗,算计自己一道,必不会轻饶了这个人渣,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。

杨广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大理寺卿,说道:“朕对这个宇文承趾也是略有耳闻,行迹恶劣,欺压良善。今次又对长孙家幼女有不诡之心,如何能轻易放过。可以按大隋律对其减轻刑罚,但去不得再入得京城半步,宇文上柱国对此劣孙要严加管束。并对宇文上柱国、以及其父太仆寺少卿宇文化及,罚俸一年。”

杨广这也是为了堵住还在后宫的长孙夫人的口,同时也是在给左右卫之兵士看,我杨广并没有忘记长孙大将军。

随后又说道:“经此一事,朕已知长孙夫人,为防家中不和,携幼子幼女离开长孙家,寄居其兄府上。功臣之后,朕又何忍让其寄人篱下。再有,长孙幼女,经此一事,名节有染,众位爱卿,不知对这有何章程?”

阶下众位大臣交头议论,但对此,都没有人出头,他们猜不出杨广是何心思。

“皇祖父,皇孙这儿到是有一法,以解决长孙夫人寄居之况。长孙大将军四子长孙无忌,年已十五,也可出仕,皇孙府中还空缺主薄一职,这样长孙无忌也可独自开府……”

杨伙一面说,一面偷看上面杨广的表情,但令杨倓失望的是,杨广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,令杨倓看不出什么端倪。

待杨倓小心翼翼的说完之后,见杨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,才算放下了心。堂上的裴世矩听了,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一扬,露出一丝笑意。

随后出班奏道:“圣上,燕王这法可行。然燕王友一职,虽为从六品,但在这洛阳城中居家不易,而长孙无忌又年幼,如此独撑一府,很是不易。

长孙大将军有功大隋,其次子长孙恒安袭其爵。长孙无忌也是功勋之后,其长兄长孙行布也是为国捐躯,可以兄功授长孙无忌千年备身。”

“就依裴爱卿所奏,任长孙无忌为燕王府主簿,赐千牛备身。那还有长孙幼女之事,可有何法吗?”杨广说道。

而就在此时,宇文述的脸上,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一笑,奏道:“圣上,臣观长孙大将军幼女,姿容甚佳,乃是富贵之相。并且,臣由昨日也隐约看出,此女对燕王有意。臣斗胆,为燕王做那和事之佬,替长孙家向圣上求婚,为燕王妃!”

宇文述此语一出,立即惊呆了两个人,第一个当然就是杨倓,并不是不愿长孙无盐为自己的王妃,可现在两人毕竟还都是十多岁的小孩子,这岂不是玩笑吗?并且杨倓对裴韫晕有意,杨倓也看得出来,裴韫晕对自己有情,正不知该如何处理三人之间的感情,宇文述却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。

另一个人当然就是裴世矩,昨日回府之后,也听到了杨倓的那首词,正想着如何达成孙女的心愿,宇文述却……

宇文述,你这是有意而为,难是在报复老夫没有同意我们两家的婚事吗?你也不看一看,那宇文成趾是个什么德性,怎呢配得上我那宝贝孙女……裴世矩心中暗恨。他裴氏也是名门大族,自己的嫡孙女又怎呢甘居人下呢?看起来,这亲事是做不成了。

裴世矩怒目而视宇文述,而宇文述却露出了一丝得意。

“宇文爱卿提议,朕看很是妥当!这样,朕也对得起顾去的长孙大将军了!现在长孙夫人还在后宫之中,还是要皇后争求一下长孙夫人的意见,如果长孙夫人同意此婚事,那就再好不过了!”隋帝杨广金口一开,下面众大臣都口称皇上圣明。

杨倓看着得意的宇文述,又看了一眼脸现怒色的裴世矩,心中很乱,不知自己今后要如何面对裴韫晖,但对长孙无盐能做自己的王妃,也有一丝的高兴,微微摇了摇头,表现出了一丝的无奈。

也许这就是男人吧!吃着碗里的,还在惦记着锅里的……

本来此事到此,也就是一个比较圆满结果,但洛阳城中,再起风波,将杨倓推到了风口浪口之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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